「報告船長,我們已把犯人押送到三號船倉的拘留室。」一名船員向船長敬禮後便報告。
船長沒有轉過來看他,只顧坐在大椅上不知在看什麼刊物看得無法轉晴,她隨意答了聲:「嗯。」
「陸船長……不用去了解一下事情和查問一下犯人的犯案動機嗎?」船員問。
「我只是船長而已,又不是皇室御警,這些事別煩我。」陸船長翻頁,低頭注視內文,長長的睫毛一下一下的在眨。
「哪麼……船長打算如何懲處他?」
「唔……拘留他一晚然後放掉吧!」陸船長開始感到不耐煩,拋下一句又翻頁。
「一晚?但是……會不會有危險?」船員膽怯的再問,生怕船長再無耐性跟他說話要破口大罵。
「嘖,會有什麼危險?又不是殺人,頂多不就是偷了其他乘客的東西?他犯了什麼事?」
「詳細的來龍去脈就要交給船長去問了,聽說三號船倉的職員都很怕這犯人,不敢接近。」
「就說了不去!你去查清楚發生什麼事再來報告吧!」陸船長憤然,急燥地再翻頁。
「我?」船員聽了一下子印堂發黑,再說:「我、我有打聽到犯人犯的大概是什麼事,可……可以不去嗎? 」
「哪是什麼事?」船長問,笑容帶點殺意。
「露體—」船員還未說完,陸船長猛然轉向他,站起身,按著刊物重重向桌面一拍。靜默一時,勉強抑壓笑容:「咳咳……我現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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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銀‧以理不是露體狂徒……呃,至少在今次的事件不是;這是一個天煞的誤會,那時在走廊醒來的他就坐在路邊,睡眼惺忪的看著窗外的雷電交加。
「唔?我怎的會坐在這兒?」以理呆滯的想,看著在走廊經過的男男女女。
「說起上來我的房號是什麼?」以理想不起來,他依著鐵壁站起身,可是雙腿一軟,站不穩又順下一點,然而手掌仍然按在牆上;他披著白袍,但白袍沒有袖筒,手掌按在牆上就扯起了白袍,這真是天煞的誤會!就字面意思而言是「手誤」!「手誤」啊!但就惹來一波又一波的尖叫聲……
什麼嘛……尖叫也算了,但你們又不跑掉,用手遮著眼又留一道指縫……也算了,我站著不動等你們叫完,但我好像等了好一段時間了,現在還惹來一群船員把我押往不知什麼地方,我到底做什麼了?
赤腳的以理在被押送的途中在走廊的轉色處踏中了什麼凸起,他瞇著眼耐過去。
「快走。」船員扯著以理不准他停下來。
「慢著,我想檢起那個。」以理回頭,想指向地上的水滴型髮夾但雙手被縛緊,他彷佛一棵被繩圍縛著的大樹一般。
「不准。」船員繼續拉他走。
「嘖!」以理瞥嘴,押送他的四名船員倒地,他後退蹲腿把髮夾撿起來握在手心。回到船員身邊,問:「年紀輕輕就站不起來嗎?」
船員面面相覷,眼神流露出恐懼,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感到中了邪,不然怎會同時站不穩?
「怎麼了?可以走了。」以理說。
船員不敢作聲,額上冒著冷汗,不敢再推拉以理前進,只管向前走,想快點走到三號船倉的拘留室;而以理跟在後面,仍然在想自己的房號是什麼。偶然朝一房間門上的小窗一看,他看見抱枕將軍和亞雲的身影,此時抱枕將軍正一手乘托著亞雲的長髮,一手握著韃刀抱枕。快要割下去之際,鐵門歪曲扭壞,隨著地面往下凹陷的鐵塊倒下,以理記起了,記起了抱枕將軍在船上的事實。
「為何連你也被縛著了?」亞雲問走進房間的以理,可是立即被抱枕將軍用韃刀對準脖子。
「不要說話!」抱枕將軍從後緊抓亞雲。
四名船員聽到巨響,轉頭才發現以理不見了,他們早已嚇得臉無血色,犯人不見了,四人腦袋急轉彎,一方面不想去找;一方面不想被船長責罵;一方面發現鐵壁上出現了一個大破洞還冒著煙,很想裝看不見啊!但四人仍然趕到房間,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被他們拘捕了。」以理看向剛走進來的四名船員。
「拘捕?」亞雲再問,抱枕將軍喝令,「喂!」怒吼一聲,卻被無視。
「你們!快把我解開。」以理對身後的船員說。
「可……可是……」船員看見有乘客手持利器對別的乘客構成生命危險,深知不是捉露體狂徒的時候,但他們都不敢輕舉罔動。
「喂!你們看不見有個光頭想剪一個老太婆的頭髮來做假髮的嗎?快解開我!」以理嚷道。
想必是在同一刻,抱枕將軍、亞雲和四名船員心裡一同說了聲:「欠揍嗎?這傢伙!」可是真正說出口的只有抱枕將軍,他再喝道:「別動!誰敢解開他我就把他殺掉!」他用刀鋒在亞雲的頸上劃了一下。
四名船員同時疆硬了似的不敢動。
「不用理,把我解開。」以理說。
「什麼?不准動!」抱枕將軍再命令,血沿刀鋒滴下,亞雲稍微仰起頭,斜看抱枕將軍,微笑說:「將軍,中了自己的夢咒感覺如何?」
「我中了……怎可能?」趁著抱枕將軍一刻的動搖,亞雲用手肘撞向將軍的腹部,成功逃脫;身上的繩子被解鬆了一點的以理抽出右手,迅速從將軍手中奪過韃刀抱枕,用其鐵柱部分猛的向抱枕將軍的後頸一擊。暈眩感使將軍倒地,但他仍未昏過去,勉強睜著眼的他唸:「怎可能……我要把你殺掉……」他扯著以理的白袍。
以理把他的能力控制器從那兒摘下,放進抱枕將軍的衣袋裡,同時對跌倒在地上的四名船員說:「他才是你們要抓的露體怪魔。」他把神志不清的他推給船員們。
「可……可是……」船員們扶著抱枕將軍,怕得在哭。
「把他縛著,關起來,直至下船,不要放他。」亞雲走近以理,令船員可以站穩。
「知道了。」船員紛紛答應,把抱枕將軍帶走了。
房裡剩下兩人,亞雲坐在床上鬆一口氣,用衣袖按著頸上的傷口。
「你還好嗎?」以理站在他臉前。
「嗯。」亞雲點頭,「傷口不太深。」
「很好,不要讓我看到傷口。」以理一本正經的說道。
亞雲一聽就心頭火起,「什麼?你這是什麼態度?還有什麼叫『不用理,把我解開』?」亞雲模仿以理的口吻和神情,「你不怕他真的把我殺掉嗎?」
「你別這麼激動吧!」以理按捺著他。
「還有!幹嗎把能力控制器給他了!」亞雲生氣的嚷:「又要我讓你背著嗎?我不要啊!」
「這樣你才能控制他的能力不讓他下咒吧!不然我們在船上,他又在船上,我們又要中咒了!」以理解釋道。
聽起來有點道理,亞雲靜下來。
「哪麼……我們還在他的夢中?」以理問。
「說什麼?」亞雲仍感到一點不滿。
「不是你撥亂反正的能力嗎?使他中了自己的能力夢咒。」
「唔?哦……我胡扯而已。」亞雲看看衣袖上的血,又把其按在頸上。
「老奸巨滑……」
「說什麼?」亞雲不爽地斜視著以理。
「沒說什麼……」以理答。
「以哩,亞雲說你老奸巨滑。」小壞對亞雲重複以理說的話。
亞雲是聽到的,他無奈為何小壞總是不識時務,總是在不適當的時機出現,總是把他們的名字弄錯。
「為何我的名字變了『以哩』?又不見他叫你『亞溫』?」以理問道。
「別囉嗦!是我要被叫作『以哩』呢!」亞雲不耐煩的說道,「你快點教育一下你的小官吧!」
「小壞你也有份吧!你教不好?」以理反駁。
「你以為我沒有嗎?我糾正他憶次了!」亞雲罵道。
「你們不要為了小歪吵架吧……」小壞拿著扇子在悠閑地扇涼。
「你真是很令人火大!」以理對小壞說,說著把他掐成球狀似的。
「不要這樣對小壞!雖然我贊成體罰……」亞雲從他的魔掌中救出小壞。
「對了!小歪突然想起了!」小壞坐在亞雲的手上,在褲襠裡找什麼。
良久,小壞掏出一個比自己大一點的圓形盒子,放在亞雲手上,看得亞雲瞪大了眼,以理嘎嘎發笑。
「這是什麼?」亞雲問。
「這是剛才鬆來的烏鷹快遞,還有這封信。」小壞回答道。
「烏鷹快遞?」亞雲唸著,撕開信封,整齊的字體配上恐嚇信一般的亂畫呈現眼前,原來是第三十一公主和瑰藍寄來想向他們道歉的。大概是瑰藍逼瑞果川寄的吧,內容大概是為了第三十一公主擅自用能力令以理瀕死而致歉。
「現送上附有我的治愈能力的藥膏,能醫百病,只須塗在患處;亦能有助舒緩王子殿下在陽光下的不適,只須塗在臉和額上即可。」亞雲讀出。
「噢!真是好東西!」以理擰開藥膏的蓋子嗅一嗅。
「嗯,太好了,可是你要小心用,一次不要塗太多。」亞雲提醒道,再問:「說起上來……為何她會知道你不能在陽光下待太久?」
「不是你說的嗎?」以理問。
「我沒有說。」亞雲答,兩人看向小壞。
「小歪……小歪……」小壞吞吞吐吐的想解釋。
「小壞你是間諜嗎?幸好是瑰藍,若然這事情被其他惡人知道了不知會怎樣的。」亞雲苦惱地說道。
「小歪是小官報告裝置。」小壞又自豪地說道。
「是向『我們』報告吧!不是向別人!」亞雲悻然。
「嘛……反正因為小壞我們才有這藥膏,別怪他吧。」以理抓著亞雲的手要他沾一點藥膏。
「怎了?」亞雲問。
「塗啊。」以理抓他的手要他往自己頸上的傷口塗,果真不消幾秒,傷口不見了。
以理又抓著他的手再沾藥膏,「怎麼了?別浪費!」亞雲說。
「你忘了臉上的疤痕嗎?」說著,一抹,疤痕消失掉。
「啊!你幹什麼好事了!」亞雲看鏡子。
「不想看到傷口……」以理小聲唸,只有自己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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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船長哼著歌,在走廊輕快的走著,走到三號船倉的拘留室門前,解開幾顆領前的扣子,撥一撥頭髮,推門內進,說:「我就是這艘龍船的船長,陸船……長……」臉色一沉,走出拘留室,命人好好看守這犯人,下船後直接交給鎮裡的巡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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