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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知道是抱枕將軍的能力作怪,但為何他要對以理和亞雲使用能力?再說他怎知道兩人在龍船上?兩人得出的結論是能力暴走,就像未有能力控制器時的以理在下雨天不論有沒有企圖用能力也會令身邊的人失去平衡。若然不是將軍所能控制的,很有可能除了他們兩人,其他乘客也中了這能力夢咒。

         游龍頭上有一個船員專用的船倉,而牠的身上共有四個乘客倉,五個船倉由堅固的金屬管道連接。可是別說要叫醒所有船倉內的人,就連叫醒在兩人身處的三號船倉裡的客人也有相當難度,因為船倉共有五層,中空,房間像監獄般排列,共有二百間。房門鋼鐵製,逐間拍門的話恐怕拍爛手掌也叫不醒半百。

         以理和亞雲坐在床上想,實是拿不出幹勁。

         「再說我們為何要管其他人有沒有中能力夢咒?」以理舉手向後躺。

         「嗯……我想,即使放著不管,等抱枕將軍下船了,一切不就是會自動回復正常嗎?」亞雲托頭。

         「嘿咻、嘿咻、嘿咻……」小壞突然發出聲響並像不倒翁一般搖晃迷你的身驅。

         「怎了?」以理看向小壞。

         亞雲向小壞說聲「知道了」便拿起餓斧割下一小束頭髮。

         「行了,我們繼續討論,剛才在說什麼?」亞雲把餓斧搏回腰間,坐好。

         「嗯……我忘了……」以理看著亞雲參差不齊的髮尾。

         「就是在說,是不是放著不管也沒有問題?你對將軍的能力認識有多少?」亞雲直接問小壞,看來已把以理定入幫不上忙的類別了。

         「鋪針將軍,魔汪愛將抵死將軍。真實名字不詳;紀齡不詳;法定年齡介乎十四至六十九歲之間;能力是租架和棄片。」小壞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本小冊子在唸。

         亞雲皺著眉嘗試重組小壞剛說的話:「小壞……大至上你什麼也不知道吧,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報告裝置對吧!」

         「我斯小官報告裝置。」小壞自豪的答道。

         「嗯。可以翻譯一下什麼是租架和棄片嗎?」亞雲問以理。

         「唔……就是有一些店鋪,裡面整齊的擺放著很多架和櫃子,一排一排的……」以理說,亞雲專心地聽著還不時點點頭表示有在聽。

         「而店主就負責搜羅各類精彩影片迎合不同口味的客人,這些影片排放在架子上,讓客人自己挑選,然後把其拿到收銀處租借,一般最多可以租三星期,一次最多二十盒。」

         「嗯?」亞雲疑惑地看著以理,「在說什麼?」

         「你在說抱枕將軍是店主嗎?他的能力是搜羅各種口味的影片?口味是什麼?怎樣的影片?」亞雲問。

         「口味……例如道具、集體、獨自、虐、獸—」

         「停!」亞雲喊。

         「你懂了嗎?」

         「等一下。」亞雲再拿起餓斧割頭髮。

         「砰砰」亞雲感到被抽回現實時有的那種離心力,他按著胸口,心臟跳得很快,房間沒變,以理仍是躺著,與在夢中跟他對話時的姿勢無異。

         「是什麼時候中咒的?我明明沒有在睡。」亞雲看見以理在床上,看來是睡著了,「難道他在能力夢咒中?」他問小壞。

         小壞在以理的額上飛來飛去,似是在嗅什麼。

         以理突然坐起身,嚇亞雲一跳,「你精神點好嗎?又說不要睡。」亞雲說,但以理沒有理會,直向房門走。

      「你去哪?船長說要留在房裡的。」亞雲跟在他身後,心想:「難道真的中了能力夢咒?會夢遊?但他張開眼的呢!」亞雲決定跟著他,看中咒下的他會怎樣,往哪裡去,若有什麼異樣或危險再叫醒他,相信藉此能獲得有用訊息。

         「但先等等!」亞雲拉著正想開門的以理,把白袍披在全裸的他的身上。

         亞雲跟著以理走出門,以理似乎有個明確的目的地,他亳不猶疑地拐彎,登上樓梯再直行。

         「你要去哪?」亞雲知道正在夢遊的以理是不會應他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

         以理走著,腳步漸漸變得緩慢,他抖抖的低頭,微微轉身,但轉了一半又轉回去,似是在爭扎。

         「你沒事吧,喂!」亞雲探頭,拍他的肩頭,但他仍然時而前進,時而轉身想向反方向走。亞雲見以理好像故障了似的,想必不是什麼好徵兆,認為不得不叫醒他,可是正當他想開口,以理忽然猛的一轉,緊緊抓著了他的雙手,把他壓在凍冷的鐵壁上。

         「怎……了?」亞雲的後背感到又疼又刺冷。他看見以理閉上了眼在重重的喘氣。一轉,以理拉他向前險些兒使他𨄮倒在地上;再轉,又把他推到反方向。亞雲跌倒在地上,抬頭看以理,看見他張開手碰著左右兩壁,似是在攔著亞雲前進。

         「我知道了,哪你快點跟我回去吧!」亞雲抓著以理的肩頭就奮力搖,想要叫醒他。以理皺眉,似是快要醒過來,亞雲高興的笑了,可是一個光頭突然在以理身後出現,就在亞雲臉前耀眼的閃爍了一下,使他愣著了。同時以理全身軟掉了似的向後倒,就倒進光頭漢的懷裡,光頭漢對著亞雲露齒笑。

         「將……軍……」亞雲抖顫的碎唸著。

         抱枕將軍微微側臉在以理的耳邊說:「辛苦你了。」說完,一手狠狠地把他扔在一旁。

         「以理!」亞雲大喊立即上前看他,卻被抱枕將軍一手環著腰抱起,他的手掌很大,托著亞雲的腹部,把他攬在腰旁像件行李一般,亞雲雙腳也碰不到地,不論他如何亂動,如何爭扎也無法令將軍鬆手,「放開我!」他用手肘不斷擊向將軍的肋旁,但亳不見效。亞雲眼巴巴看著以理倒在地上,在拐彎後再見不到他,他叫著以理的名字,無能為力,叫著他的名字,在被抱進某房間後再見不到他。

 

      ※      ※      ※      ※      ※      ※      ※      ※      ※      ※      ※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亞雲嚷著,為何能力不奏效?抱枕將軍理應立即放手才對,但他仍然抱著亞雲,立在房中央,環視四周,似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好吧好吧,美麗的銀夫人,他的能力真是令我的頭很疼。」抱枕將軍放開亞雲,亞雲還未站穩就拔出餓斧,向後退,戒備著。這時他才發現額前夾著斜劉海的髮夾不見了,想必是剛才爭扎時弄掉的,頭髮遮著他的眼睛,也好,他只能從髮絲間看到將軍,感覺有一道屏障擋著使他感到較安全。

         「你為何要抓我?」亞雲用餓斧指著他問。

         「銀夫人,本將軍還未介紹我的寶貝,它就是—」

         「沒有人問你的寶貝!你為何要抓我?」他再問。

         「本將軍不是在跟你說話,你不要吵好不?」抱枕將軍瞪著亞雲的眼睛對他說。

         「不是在跟我說話?」亞雲一頭冒水,看著將軍對著自己繼續說:「漂亮的銀夫人,他就是我的寶貝—抱枕。」抱枕將軍握起那靠在牆角的韃刀

         「你到底想幹什麼?」亞雲問,實在摸不著頭腦。

         抱枕將軍用韃刀對準亞雲的喉嚨,兇狠的瞪著他,命令道:「轉過去。」

         「轉過去?」亞雲心想哪有笨蛋會轉身背著敵人,還要是拿著尖銳武器的敵人?

         「轉過去。」抱枕將軍見亞雲仍是呆站著便再下命。亞雲感覺到頸前利器的寒意,但他反過來命令將軍:「放……下抱枕。」

         抱枕將軍苦惱的按著頭,嘆氣道:「高貴的銀夫人,你隨從的能力真的很討厭,但看在你的份上,本將軍不會胡來的。」說完,他伸手推亞雲強行使他背向自己。

         「原來你口中的銀夫人不是我。」亞雲不敢轉頭看抱枕將軍,因為將軍的光頭就在自己頸旁,他感覺到抱枕將軍在撫摸他的長髮。

         「你妄想什麼……區區一個低賤的隨從。」抱枕將軍的臉貼在亞雲的背後,似是在感覺他的長髮。

         亞雲感到極度不爽,背後那人的動作實是令他有立即趕去洗澡的衝動。這或許是夢!亞雲趁著抱枕將軍專注著他的頭髮,把餓斧對著一小束頭髮,迅速下刀。

         不是夢……割斷的髮束從指縫散在地上。

         「你幹什麼好事了!」抱枕將軍跪地對著斷髮,毅然抬頭怒視亞雲,「你竟敢傷害我的銀夫人!」

         「我才沒有准許你叫我的頭髮銀夫人!很噁心啊!你這個光頭大變態!」亞雲怒罵。

         「你……你……叫我什麼?」亞雲知道自己或許說了抱枕將軍最討厭聽到的稱呼。

         「再……再說!我也不想承認……但我的頭髮……又乾又亂饒,一點也不順滑,你是第一個這麼喜歡的……但你不要再碰我!」

         「不是頭髮!是銀夫人!而且不是你的!是我的!」抱枕將軍嚷著按著亞雲的後腦把他按在牆上,他的臉貼在冰冷的鐵壁上無法動彈,因為雙手不知何時被搏著了。

         「才不是你的……明明在我頭上,你是光頭……」亞雲知道口硬是不明智的,但他什麼也不剩,只剩嘴巴。

         「閉嘴!我聽到銀夫人說不喜歡你這個隨從,她說想與我在一起,我會達成她的願望!」抱枕將軍舉起韃刀抱枕準備割下亞雲的頭髮。

         「且慢!」這光頭變態是想要我的頭髮而已。

         「你想要銀夫人,我給你,但有條件。」

         「區區一個隨從憑什麼跟本將軍談條件?」

         「銀夫人怎知道你配得上她?你想證明自己就得滿足她提出的條件。」

         「什麼條件?」

         這個精神有毛病的光頭狂魔到底把我的頭髮擬人化至何等程度?

         「首先你要解除對以理的能力夢咒。」亞雲開始說條件。

         「什麼能力夢咒?」抱枕將軍問。

         「我不知道你叫你的能力什麼叔伯兄弟姨媽姑姐,總知快讓以理醒過來!」亞雲命令。

         「好吧。」

         「現在,立刻!」

         抱枕將軍揮下抱枕,像是砍開了什麼似的。

         「第二,解除龍船上其他人的能力夢咒。」亞雲說。

         「我沒有對其他人用造假的能力。」抱枕將軍答,亞雲這才知道原來小壞說的「租架」是「造假」,「哪什麼是『棄片』?」他心想。

         「你不是能力暴走嗎?」

         「我堂堂大將軍豈會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哪麼……你是怎樣找到我和以理的?」

         「?就是看見你們上船。啊!我漂亮的銀夫人啊!一下子就吸引著我的眼球了!現在我可以要銀夫人了吧。」抱枕將軍急不及待。

         「還未,你要把絕對不中你造假能力的方法告訴我。」亞雲不知道這方法是否存在,純粹想試問一下而已。

         「沒有可能不中的,即使有也不會告訴你。」

         「不告訴我嗎?」雖然亞雲的手腕被搏著,但他仍能一手握著頭髮,一手用餓斧對著頭髮,裝作要割下去。

         「等!等一會!」抱枕將軍一下子陣腳大亂。

         「怎了?我要『免疫』的方法。」

         「真是沒有這樣的方法,請你放下屠刀。」

         「哪麼……我要你保證不會再向以理和我使用能力。」

         「我答應,你就給我銀夫人?」

         「嗯……」亞雲掐著頭髮,他討厭自己的銀白色長髮,因為雙親的頭髮不是銀白色,他的姊姊和妺妹的頭髮也不是這顏色;甚至在神界他從未見過有天使的頭髮是銀白色的,他從小就被叫作老太婆,又因此被欺負,但他克服過來,催眠自己說這是恩賜,是自己獨有的,所以不能把其剪掉,剪掉就是認輪;他討厭自己的頭髮這樣乾燥又難打理,但不能剪掉,剪掉就是認輸。他討厭自己這頭乾燥難打理的銀白色長髮,他的父親從他小時候就叮嚀他萬萬不能剪掉長髮,他想不明白為何他的父親總是語重深長地叮嚀他,總是在囉嗦,總是煩著他,重重複複不斷叮嚀他不要做一些他本身早已決定不會做的事,還總是恐嚇自己說把長髮剪掉就會招來不幸,亞雲看穿這些騙小孩的荒謬故事,但事實上亞雲不知道這就是背後的真正原因,他以為就是認不認輸的問題;背後的因由只有他的父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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