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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暖坐在木桌前悶悶的抬頭對著小小疆,他用兩指夾著它的腰讓它在桌上跳來跳去。

         可是跳了幾下,「唉……」日暖又嘆氣,他把小小疆放下讓它扒在桌上,「唉……我該怎樣做?」日暖不知道自己有個不得不克服的弱點—依賴,他從小與伊珞颯在精靈幼境長大,不論是被欺負或是日常的起居飲食,不是他的父母就是由伊珞颯為他操心,那不是說日暖自己什麼也不會幹,他自問能幹獨立,只是他不知道背後總有某個誰為他簡化步驟,助他成事而已。然而現在伊珞颯不在,就連伴著自己的冷也不見了,「唉……」

         「少年,人生苦短,何必長嗟短嘆?」低沉得像個老伯的聲線傳入日暖聽裡,嚇得他彈了起身,瞪大眼看著站了起身?的小小……疆?

         日暖側著頭看小小疆的站姿,他用右手和右腳支撐著身體,像在做什麼健美操或是瑜珈一般。

         「小小疆……你是不是站錯了?是這樣。」日暖扶他站好,但站好一秒,小小疆又跌回剛才的側身姿勢。

         「少年,這就是我,何必逼我隨波逐流學大家一樣用雙腿站著?」小小疆緩緩搖頭。

         「說……什麼?」日暖看著自己可愛的疆餅人,看著那可愛的笑臉,為何我天真的小小疆會像個老伯一樣?還要說這些不明不白的話?「是我把小小疆的頭做得太大所以過重站不起來吧……」日暖心想。

         「少年,你在苦惱什麼?」小小疆問。

      「呃……」日暖看著樣子可愛但聲線一點也不配的小小疆,總覺沒有心情向他傾訴,「一定是融入於小小疆體內的靈魂的問題,嗚……」日暖小聲喃呢。

         「少年,靈魂本身是不會有問題的,問題是出於誤解。」小小疆道。

         「小小疆……你倍我聊天我真是很高興,雖然不太聽得懂你說什麼,但聽起來感覺很聰明似的……嘿嘿,在這種非常時期,身邊有個聰明人總覺得比較安心。」 日暖對他微笑:「嘿嘿,正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小小疆你說對吧。」

         「少年口中的小……小疆……莫非你想貧僧的名字叫小小疆?」小小疆問。

         「貧……僧?」原來是僧人的靈魂,日暖在內心點點頭,現實上搖搖頭,答道:「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本身的名字……才擅自幫你起名字……你叫什麼名字?」其實日暖也不太搞得懂靈魂的事,就連靈魂不滅,生前的記憶保存完好的事也不知道。

         「少年請不要感到抱歉,名字莫過於一個稱呼,貧僧樂意成為你口中的小小疆。」

         「哪……好吧……」不是日暖想無禮,但他霎時覺得叫一個前僧人為小小疆真是十分彆扭。

         可是不知為何,日暖跟小小疆很快便很投契就像老朋友一樣,可以確定的是日暖其實不是百分百跟得上小小疆說的話;在某程度上或許小小疆也不是百分百跟得上日暖說的話,大概正正如此兩人才能這麼投契。小小疆大至上掌握日暖正在苦惱的事,而他甚至能為他提供即時的協助。因為小小疆的靈魂曾在宮殿裡徘徊,所以他不但熟悉殿裡的佈局和房間的位置,而且對住在殿裡的人都十分熟悉。他很快便幫日暖找出伊珞颯的位置,就在南面偏殿的閣樓。

      ※      ※      ※      ※      ※      ※      ※      ※      ※      ※      ※      ※

 

         在侍女的倍伴和兵衛的護送下,伊珞颯從閻冥的書房回到閣樓的房間。他站在窗邊眺望遠景,「收拾一下你的東西還有你那個同伴,後天出發去伊耶西亞學院……」他對著窗裡倒影的自己碎唸,「我有什麼須要收拾?」同伴可是有兩個要收拾……他想著閉目養神。

         「伊珞颯。」閻冥的聲音在伊珞颯的腦裡回盪,把他從出神中拉回來。他睜開眼,「伊珞颯!」原來真的有人在叫他,他聽到房外的吵嚷和碰撞聲,他聽出是日暖。伊珞颯連忙趕到門前,開門就見兵衛阻攔著日暖前進;而當日暖看見伊珞颯,他又急著叫他,生忙他看不見自己。

         「請讓他進來,他是我的朋友。」伊珞颯緊張地向兵衛說道。兵衛聽見,遲疑了一會便讓日暖通過。

         「珞颯!」日暖撲向伊珞颯,緊緊抱著他,「嗚……我很擔心你哦……」

         「這是我要說的話……」伊珞颯心想,但沒有作聲,他打算待日暖冷靜下來再說。

         「啊!不是哭的時候!冷不見了,我們要去找他然後趕快逃走啊!不然被那個冷血祭司逮到又不知道他會怎樣了!」日暖壓低聲線說,免得被門外的侍女和衛兵聽見向閻冥通報。

         「等一會,冷不見了?」伊洛颯也奇怪為何冷不是與日暖一起,其實令他感到不解的事真是太多了,他最先想問日暖的事是:你竟然會找到我在這兒?怎可能?但他早已錯過問的時機。

         「嗯,那時候我和冷在殿裡找你,走著我轉個頭冷就不見了。」日暖焦急地說道。

         竟然?

         「我明白你的心情,」因為平時我不牽著你走,你會有八成機會趁我轉個頭就不見了,什麼定律?「你冷靜一點。」伊珞颯故作冷靜,因為一人慌亂已經很足夠。

         「冷會不會被那個表情很可怕的祭司抓了?」

         「閻冥?」他一直與我在一起,而且還說要我和日暖和冷到伊耶西亞學院……怎會抓冷?「應該不是。」除非他在騙我,但他也沒有理由這樣做吧……

         「你怎知道?」日暖問。

         「因……為,」我怎知道?「因為他要我們後天出發到伊耶西亞學院。」

         「他放我們走?但為何是去伊耶西亞?」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在籌謀什麼,我們還是謹慎一點為妙。」伊珞颯的語氣既冷靜又嚴肅。日暖點頭,伊珞颯的存在令他感到安心。

         「可是我們不可以遺下冷,自己逃到伊耶西亞的。」日暖指出,又搖搖伊珞颯的手臂。

         其實是不是「逃」到伊耶西亞就安全呢?那兒雖是日暖被假亡族抓之前,我和他被指派要到的地方,但閻冥吩咐我們去那兒的話就給事情附上新的意義和解讀了。可是那黑衣人……難道那黑衣人是我們熟識的「黑衣人」?

         「黑衣人」純粹是個統稱,就是穿著黑色袍子的人,聽起來像是說了廢話。非也,黑衣正正是這不知名組織的標記,當然不是穿黑衣的人都是這組織的人,所以伊珞颯實是無法單看其衣著來判斷,因而無助判斷與「黑衣人」有所接耳的閻冥是否與自己踏在同一陣線。這個組織裡的成員不會是一般的修洛斯大陸人民或冥界的亡族,亦甚少為精靈幻境的住民,他們都是能自由出入各界的天使和惡魔,他們的志向都是保護精靈幻境不受冥界或魔界入侵,可是因為神魔兩界曾經達成協議不干預精靈幻境和冥界,於是他們只好被上黑袍,放下天使或惡魔的身份。

         「嗯……」伊珞颯靜思。

         「但兩位口中的冷,恐怕不在這宮殿裡。」小小疆從日暖的口袋裡探出頭來,伊珞颯是被嚇了一跳,雖然從他的樣子是看不出來。

         「對了,向你介紹,他是小小疆,前宮殿靈魂。」日暖把小小疆放到伊珞颯的手掌上,伊珞颯小心翼翼的拿著,像讓一隻小倉鼠坐在手上似的,彷佛稍微用一點力就會死掉,嘛……的確,是一塊餅嘛,雖然比一般的餅硬一點……

         「……」為什麼要我拿著?

         「貧僧感覺不到冷的氣息在宮內。」小小疆說。

         「哪麼!我們出宮,靠小小疆感應冷的氣息來找他吧!」日暖興奮地建議。

         「貧僧只能感覺宮內的氣息,宮外的……恕小僧無能為力。」

         「……」日暖……你當人家什麼偵察犬?

 

      ※      ※      ※      ※      ※      ※      ※      ※      ※      ※      ※      ※

 

         「即是說……鋒是這惡魔的監護人?」冷指著亞雲又看向背著他睡的以理。

         原本縷羅綾和秋倫帕找到冷又找到鋒,剩下來就只須帶他回山頂的大宅。沒錯,冷之前千幸萬苦騎烏羊到北面圍城,卻因為被縷羅綾「偷了」而眨眼間回到起點。

         「唔……類似的……再說我叫亞雲。」亞雲抓抓頭,看來花了好一段時間向冷解釋他和以理的背景、身份和關係。

         亞雲當然不願意跟這個叫冷的少年回山上的家,在此糾纏也沒結果,縷羅綾和秋倫帕只好原著臉皮到他家退款—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令以理從心底討厭冷的原因。

         「屁孩!你要我們解釋多久?」以理本是側睡背著亞雲和冷,但終於不耐煩的轉過來嚷道。

         「解釋的又不是你,你睡啦!」冷回罵。

         「他是代言我的!所以沒有我批准你聽個屁?」以理動起氣來。

         「我才不用你批准,我是按我的意願行事的。」亞雲說。

         「……」以理瞥著嘴,又說:「還有你這個屁孩滾邊睡啦,三人擠在一張床上想擠死嗎?」

         「是你太胖啦!礙手礙腳!」冷環著手激動的罵道。

         「噗……」亞雲掩著口忍笑,拍一拍冷的肩頭,舉姆指。

         「什麼?這是肌肉來的!那邊有床卻偏要黏過來真是臭屁孩!」以理指著旁邊的床,這是雙人房,有兩張單人床。

         「我要跟鋒一起睡!這樣有助他記起我的!」冷攬著亞雲緊瞇著眼嚷道。

         「但我習慣跟他睡啦……」亞雲靠向以理,其實他只是不想和這個無時無刻也叫自己鋒,無時無刻也想扯自己回家的冷睡而已,「冷不會誤會吧……」他心想。

         因此形成三人擁小床的局面。

         「我有辦法!」亞雲靈機一觸,「我果真聰明。」亞雲要兩人幫忙,合力把兩張單人床推近放在一起。

         亞雲滿意地點點頭,道:「嗯……這樣就不擠了。好吧,小冷有什麼不明白的明天再問吧,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哦。」

         「噗……」以理背著兩人但彷佛知道冷擺上了不爽的表情,他偷笑。

         「哼!笑吧,反正最早睡的是你。」冷笑著道。

         「什麼?」

         冷聳聳肩,睡在另一方。

         睡在中間的亞雲心想:「唉……好麻煩……」他正睡。雖然兩張床貼在一起,但中間就有了一條明顯的分界,明顯有一罅使他無法入睡,不單是背脊不舒服,而是他不敢動彈,不敢偏向哪一方。總覺得他偏向哪一方側睡也被另一方狠狠的瞪著,「難道……我是幹了一件蠢事?」想著,他現在倒是寧可三人擠在一起,反正看不出傾向了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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